苏问劝了她好多遍,她不听,看着她脖颈上还有显而易见的淤青,心疼又焦灼。
姜学尔早早就闻声赶来,终于也忍不住对着安寻声嘶力竭:“安寻……我是怎么拜托你的……我是怎么恳求你的!这就是答应我的,会好好保护她?”
她指着安寻,所有的话语都哽塞在喉头,费尽力气才得以出口,一刀刀剜在对方心口的同时,也刺痛了自己:“你!你啊……大年三十啊!你们……非要逼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老人的话,好像震耳欲聋,又好像飘渺虚无,安寻什么也听不清。她知道错了,她知道她千不该万不该把女孩带上救护车,千不该万不该没阻止女孩跳下水。
她甚至,不该让女孩爱上她。
她想起姜学尔说的那句:“宁愿她孤独终老,也不要她身边有一个随时可以让她拼命的危险人物”,她终于有些理解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女孩对她的爱,成了她的原罪。
“老人家,你消消气,这事儿也不怪安寻,她也浑身是伤了不是?”苏问自然是心向安寻的,一直想要帮她说话,可面对老人,也不敢把话说得太重。
“妈,小心身子。”孙美凤扶住了老人,一下下给她顺着气:“医生都说了,抢救及时,不会有事的,您可别说这不吉利的话了。”
两个小时观察以后,姜亦恩被正式宣布脱离危险,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安寻眼睁睁看着女孩被带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却再也没有勇气,追上去。
她知道,她抢不回来了。
她也没有资格,再去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