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年,她知道女儿的生命会定格在三十八岁,又怎忍心折磨尽她的青春年华,只为换得一个虚无的老年安稳。
“涵涵啊,是妈妈错了,是妈妈对不起你……”
“你能原谅妈妈吗?”
抱着女儿的遗照,那句埋藏了几十年的亏欠,终于也在了泣不成声中,悲凉哀诉。
音乐会,已经到了中场休息。
风口上的人儿,从翘首期盼到萧条苦守,已经吹得几近凋零,一遍遍拨打着同一个号码,那头传来的却从来只是同样一句冰冷: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苏问见音乐会半场都结束了安寻也没有进来,觉得不对劲,和李敏两人一出来,看见安寻仍然站在原处,讶异不止。
“什么情况啊,姜亦恩还没来吗?”
安寻望着远处江岸,看着车去人往,神色凄凄。一颗心,已经从来时的滚烫,被耗到荒凉,再精美的妆面,也遮掩不住憔悴。
不是责怪,是怆惶。
这黯然等待的两个半小时里,她想到了千万个理由,只有那一条,她始终不敢触碰。至此,也不得不触碰了。
“苏问,你能帮我报个警吗?”
她没有回头,依然望着那条女孩随时会经过的公路,声线冷厉而低沉,干涩的眼底,是固执和坚持。
她没有失去理智,又或者说,她在努力压制着恐惧,拼命让自己不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