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的疙瘩同时爬上两人心头,印秀不再问卯生和那个花旦的事儿,卯生也不提她和浩哥的故事。可她们也不想继续客套,客套不好会越来越生分。又兜了一圈,印秀说不忙的话就找个地方喝茶?
卯生抿唇不语,她的眼睛有温度,灼得印秀右边脸发热。显然她沉默就是在思考如何否决提议,卯生这个黏糊性子还在。不同的是卯生思考得很快,“找个地方停车也好,咱们就在车里说说话。”卯生舍不得从两个人的空间跑到多个人的世界。
她看着印秀摆在方向盘上的手,因为瘦,也因为有点静脉曲张,白色的皮肤下是微鼓的血管。视线又往上挪,印秀的脸颊比几年前瘦了些,眼神不见那时的紧张或讨好,有点冷漠的精明和距离感。
印秀问说什么?说卯生和俞任,还是和她不知道的人?说卯生为什么在这里唱戏?说卯生那天晚上离开她住处时没说完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要开车,印秀的双手会一直麻到心脏,她将车开进自家小区,停下车后看向卯生,“我发现咱们没吵过架。”她笑得有点苍凉,“要不什么都不说,要不就冷冰冰地互相搁着。”
卯生说对,咱俩吵不起来。
印秀不响。
卯生知道她在思考如何反驳,说不是吗?这个反问让气氛怪异了点,它夹杂着点怨气。印秀说怎么不是?开始在怨气上添油加醋。
终于有了话头,卯生说印秀,我不怨你,我怨我自己那时不懂事,没有赚钱的本事,让你一个人太累。
“不是的。”印秀说从不怨这个。
那怨什么?卯生的眼神圈得印秀动弹不得,她扭过眼光看车外,“咱俩不是吵不起来,是话说不到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