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侧眸轻而微冷地瞥过他一眼,微抬起下颌,娇矜地抬起手臂来。
傅长凛一时心如擂鼓,屏息虚扶了一把她纤细的手腕,俯身半蹲在雪地里。
纸伞深隽的朱红没过头顶,有微末幽浮的冷香袅袅娜娜地贴上来。
小郡主一手举着伞,另一手环在他颈窝,贴在他耳边清清冷冷道:“起轿。”
温热的鼻息正散落在男人耳侧。
这位久居权巅的傅大丞相俯首暗笑一声,心甘情愿道:“是,我的小祖宗。”
傅长凛稳稳当当背着人,极沉稳地踩过没及膝骨的深雪,往临王府而去。
楚流萤实在听过不少这样的调侃,父兄便常会如此慨叹,更不必说宫里一众殷勤谦卑的仆从了。
只是“小祖宗”三个字从傅长凛口中讲出来,实在带着点莫名的暧昧与亲昵。
小郡主耳尖忽然开始泛痒,不知是不是那点快要治愈的冻疮发作。
傅长凛将人一路背回临王府,才靠近灵堂,却忽然撞见了在灵棚下静候多时的元德。
他小心翼翼将少女在灵堂内安置好。
小郡主委实过分纤瘦,分明还裹着极厚的冬装,背在背上却轻若无物。
傅长凛趁她正半眯着眼睛昏沉,手法熟练地揉了揉她脸颊的软肉,却被小郡主极凶狠地剜过一眼。
手背立时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傅长凛怅然收回了手,低低道:“歇一歇罢。”
虽然这位小祖宗全没出几分力气。
元德隐约知道听到过一些小郡主生还的风声,一时倒不觉得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