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一直在临王府密室里,早知如此便该撤去一些守卫,楚锡或许便可每日送她爱吃的点心来。
这么个小漂亮好容易存起一点冬膘来,近日来大抵又该清减了不少罢。
傅长凛喉间微哽,一生中从未如此渴望能够睁开眼来。
只瞧一眼便好。
他心底艰涩,用尽全部气力压抑着浑身的颤抖,疯魔一般想道。
只一眼,便足够他捱过这段看不到头的凛冬了。
可惜他不能睁眼,甚至不能动弹分毫。
他醒了,这场真实的幻梦大约也要一同醒了。
傅长凛借着梦呓,伏在她灵柩上极尽虔诚与眷恋地唤道:“糯糯。”
楚流萤耳尖一麻,含着满眼楚楚的水光,向后退开一步。
她颦了颦烟眉,委屈可怜地红了眼,再不乐意靠近他半分。
小郡主心底有一道坚不可摧的冰墙,牢牢收拢着她过往十数年无尽的哀戚与不平。
也盛着她十数年的倾慕与情思。
这道坚冰似乎被他怀中荧荧的长明灯融开一道缝隙,有艰涩的苦楚与痛意漫出来。
她捧着暖炉贴在钝痛的耳尖上,像个没人稀罕的小可怜一样,悄悄抹了抹泪珠。
傅长凛只能黯然听着她幽微难辨地啜泣,唯恐一张开眼,便吓得这小可怜落荒而逃。
小郡主似乎在灵棚中守过许久。
傅长凛贪婪地嗅着那点微末的暗香,心底里紧绷将断的弦终于松了半分,尔后便有浓郁的困倦袭来,昏厥一样死死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