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凛受诏入宫,不卑不亢地将近日来诏狱破获的刑案一一供上御前。
太仆寺卿江彦成,二公主楚端妤,御史大夫庶子贺云存。
哪一位单拎出来不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却尽皆被这位傅丞相以铁血手腕,收监狱中,只等皇帝一道斩立决的圣谕。
通敌叛国,铁证如山。
老皇帝气急,终于难以抑制地咳出一大口血来,立时被一旁的皇后灌下一碗苦药。
他颤抖着直指阶下那玄袍丞相,问道:“那你呢?你也要反?”
傅长凛低垂着眉眼,内敛而谦恭道:“臣全无反心。”
老皇帝向来看重皇位高于一切,而今垂死之际,疑心更为深重,哪里会轻易听信他的承诺。
他压抑不住残破刺耳的低哑呼吸声,拼命抬起一点气力问道:“而今御史台都难敌傅家,你制霸朝堂收拢权柄,却说没有反心,要朕如何信你?”
傅长凛暗自攥紧了拳,拿出早已备好的说辞:“臣恳求陛下开恩,饶恕御史台一众无辜受牵连者。”
皇帝眉头一挑,又听得他道:“臣一力主张斩杀贺云存,御史大人早恨毒了臣……”
御史台的存在,本就是为制衡傅氏父子手中权柄。
御史台与相府自此决裂,反倒正中皇帝下怀。
傅长凛深知,重开诏狱实在孤注一掷,他虽有应对之法,却并非是万全之策。
只是他更留不得贺云存。
“叛臣之害已深蛀朝廷,北狄已有高手潜入京中,再不出手,恐会危及整座京都。待臣拔除叛臣,愿立誓此生再不染指诏狱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