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凛曾接连五年夺过冬猎的魁首,对这片山林纵然说不上是熟烂于心,至少该有自保之力。
白偏墨一时间竟想不出他口中的不太平究竟是怎样的程度。
可惜这位傅大丞相寡言惯了,唯一能教他心甘情愿做个咨客的小祖宗还躺在军帐中。
明同倒是尽职尽责地凑上来说了方才的事。
虎类虽凶猛,却未必能敌得过他们手中杀伤力极大的弓箭。
何况篝火尚烈烈燃着,无论如何也不该如傅相所言那样“不太平”。
见他垂眸侍弄着篝火,未肯再多言半句,白偏墨便不好多问,只得搅了搅仍嘟嘟炖着的鲜汤,又将被冻得梆硬的干粮一并架在篝火上。
小郡主近些年来已将身子骨养得很是不错,只是她似乎连日来总有诸多顾虑。
白偏墨问不出甚么,只好将人安顿踏实,又阖紧了帐门,容她一人好生歇一歇。
傅长凛初时取出那一干起居用物还曾令他暗自咂舌,如今却派上了大用场。
松蕈炖汤果然极为鲜美。
白偏墨盛出一碗来给那位病弱的小祖宗送了进去,连带还有些果腹的干粮。
他与傅长凛商议好了守夜之事,本打算自己来守下半夜,却竟被他颇有深意地回绝了。
傅长凛整顿了兵器,交代道:“你来守上半夜,篝火绝不能灭。”
白偏墨少年从军,自然晓得明火驱兽的道理。
守下半夜的人更为艰辛难捱,换到了上半夜自然乐得自在。
入夜极深时丛中万籁俱寂,实在连半点不太平的动静都没有。
白偏墨掐着时辰唤了傅大丞相起来守夜,自己回了军帐中倒头便睡得昏沉。
傅长凛往篝火中又添了些松柴,沿着小郡主帐外巡视过三轮,才紧贴着她的帐门轻手轻脚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