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绵连数十里,两侧有将士擂鼓而歌,声势浩大。
傅鹤延负手立于高阙之上,神色倨傲地击响了第一声缶。
大军瞬间变换方针拔剑而出,动作整齐近乎合为一人。
小郡主极目望去,入目只瞧得见直排到大道尽头的浩荡军师。
傅鹤延这些年虽不问权争,于训兵之事上却丝毫不曾松懈。
只是皇帝庸懦,一向安于现状不肯轻易动战。
倘若换作傅大丞相这样的野心家,恐怕早已动兵北下直指北疆。
北狄兵强马壮又天性好战,早已蠢蠢欲动屡次三番地犯我北境,多少将士战死于幽诛关下尸骨无还。
只是皇帝迟迟不敢一战,这样的局面便僵持了数年不下。
校阅礼隆重而漫长,在小郡主低低打了第四个哈欠时终于等到了尾声。
落日余晖渐渐撒落下来,皇帝宣了赏赐才终于肯放众臣离开。
小郡主一手笼着披风,另一手提着极为繁琐而迤逦的裙摆,跟在皇帝身后不紧不慢地下了高台。
翠袖殷勤地迎上来替她换了填着新炭的手炉,引她往行宫安置。
楚流光仍在当着差事,临王与皇帝似乎尚有些要事,并肩往另个方向去了。
天渐渐昏沉下来,极远处似乎偶有几声狼嚎随着穿林的风落进耳中,倒颇有几分惊悚的意味。
翠袖便搀着她左臂怯弱道:“郡主,这林子里怪瘆人的,我们快些往行宫里去罢。”
小郡主握了握袖中随身携带的玄铁匕首,不可抑制地回想起儿时误入狼群九死一生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