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伤情倒不重,那整座的宫殿轰然坍塌,数十支木梁与数以万计的瓦片轰然倾泻,竟只有些不咸不淡的皮外伤。
这样的吉星何止少见。
老太医供着那只替小郡主号完脉的右手,心道今日便不洗这只手了,也好沾沾吉星的福运。
殊不知她该受的伤,尽皆被外头那位傅大丞相一力扛了下来。
小郡主被灌了一剂药下去,五脏六腑仍旧疼得厉害。
如乔便抱着人柔声直哄,手上干净利落地替她擦去伤口的沙粒与尘埃。
小郡主疼得小口倒吸着冷气,埋在如乔肩窝一抽一抽地掉着眼泪。
那只被喂得肥软的猫便在一旁焦急得直打转。
傅长凛静立在窗外听她低微又可怜的啜泣,心都要揪在一起。
楚流光吩咐小厮在一旁为他撑起一把遮雪的伞,被他婉拒了。
他失魂落魄地立在风雪间,听小郡主软糯凄惨地喊疼。
如乔替她上完了药,又小心包扎了伤口,小郡主早已哭得累了,眼尾噙着一片湿红沉沉睡了过去。
傅长凛悄无声息地来看过她一眼,便被楚流光客气地请了出去。
小郡主那句两清便如同巨石一般压在他心头,逼得人直觉得窒息。
傅长凛咳出一口血来,像是一头离群索居的孤狼一般趟过近乎要埋到膝盖的深雪,在无尽的苍茫中留下一串伶仃的脚印。
温热的血融进冰天雪地间,转瞬又被纷扬的新雪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