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凛眸中如星火般的微光黯然一瞬,却仍旧平静而执拗道:“不是笑话。”
他生了一副极深邃而冷厉的眉眼,凝眸时却总像含着天上十万银河一样,带着辉煌盛大的温柔。
小郡主轻蔑而寡淡地瞥过他,噙着轻巧而意味不明的笑意,似讥诮又似自嘲一样叹道:“可于我而言,就是一场笑话。”
傅长凛浑身一僵,恍如被这番带着尖锐毒刺的诛心之言钉死在了原地。
傅家的杀手果然训练有素,即便听着这位傅大丞相与当朝金尊玉贵的小郡主之间这样的秘辛,仍旧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地看押着生擒的叛贼。
小郡主不愿与他交谈,径直走进内殿取了陆十口中所谓的文书,随手揭开了其中一本。
白偏墨便有如守护神一样跟在她身后一同去了内殿。
他如同哄孩子一样呼噜了一把小郡主墨发蓬软的脑袋,淡淡道:“糯糯有甚么发现?”
小郡主翻着文折从头查阅到尾,有些泄气道:“果然,这幕后更大的主使,并不在其中。”
她扫一眼几案上凌乱堆着的成片文书,忽然眼尖从其中发现了似乎不同寻常的一本。
小郡主俯下身去扫开这片无用的狼藉,小心翼翼地将那封极长的文折取出来归整完好。
这满案上的文书皆挤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唯独这一份松净整洁,且末尾竟落着一小段字迹潦草的朱批。
傅长凛忽然嗅到一股非比寻常的味道,多年的血光与杀伐早已积累起如某种兽类般敏锐的直觉。
他向正无知无觉地查阅文折的小郡主投去极身的一瞥,不动声色地凑过去。
白偏墨正顺着小郡主的目光全神贯注地琢磨着甚么,忽然嗅到似乎有刺鼻的火药味渐渐弥散开来。
分明是战场上才有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