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漠然受了礼,忽地将一只手举到小郡主身前。
楚流萤近乎是瞬间便预见到他接着要说的话,无非又是甚么你不该卷进来抑或某些事你不需要知道云云。
总之是十二年如一日的轻描淡写与不以为意。
傅长凛翻开手掌, 那柄玄铁打造的沉黑色描金匕首赫然自袖中滑落至他掌心。
傅长凛略俯下身来与这满眼写着淡漠疏离的小郡主平视,语气清浅道:“小郡主大约尚没有趁手的兵器, 便先用这匕首将就下罢。”
他没有再如往昔一样居高临下地命令小郡主做一只乖巧服从的金丝雀,而是倾身而下温和却强大地与她平视, 递上了一把刀来。
傅长凛, 递刀。
这样的字眼连在一起,若是换作以往的小郡主,大约做梦都想不出这样荒诞的情节。
曾经她无数次祈盼的敬重与平等, 而今便如同这柄漆黑冷厉的匕首一样,被双手奉上了她面前。
唾手可得。
小郡主抬眸望进他沉黑的眼底,那双瞳仁满盛着她眉眼宁谧的倒影。
多可笑。
她曾为此困顿十二年求而不得,傅长凛只连个眼神都欠奉。
而今不稀罕了,却又上赶着送上来。
楚流萤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已然练就了铁石心肠,傅长凛这点淡淡含着温柔与哀戚的目光全然不足以在她心底掀起丁点涟漪。
她乜斜着那双莹莹含露的黑眸,淡淡把玩着十指道:“谢过傅相好意,本郡主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