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神情恍然竟在某个瞬间与傅相冷冽孤孑的剪影重合,仿佛……
仿佛小郡主天生就与傅丞相是同一类人,翠袖想。
楚流萤轻吹了吹手中热气蒸腾的茶,泠然笑道:“傅家的庄子里有的不仅是账本,还有同其他产业的来往记录。若是有心,不出三月便足够摸清傅家在京城的所有明桩。”
如乔恍然。
小郡主抿了口茶:“老丞相书房中确乎没有遗失甚么,因为要探情报,偷是最低劣的手段。”
“过目不忘可不是甚么天纵奇才的通天本领,只是一个密探的基本功罢了。我十二岁时,只通读一遍,便可默出通篇的弟子规。”
小郡主心头躁郁,不悦道:“这杜云便是季月淞,傅相又在此时查她,定是因为她与季家通敌案干系密切。”
“我猜,她当年潜入老丞相书房,窃的便是百官名谱。为的是以此筛选盟友,策反朝廷命官。”
如乔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楚流萤重重搁下茶盏,一字一句诛心砭骨道:“算计丞相,图谋江山,这季家当真是……明目张胆啊。”
第10章 杀机 皇室颓靡无为,何以扶正这个摇摇……
一墙之隔,男人散漫地倚在椅背上,垂眸听着隔壁时隐时现的话语声。
他耳力极佳,细碎而隐蔽的交谈声落在耳中清亮如明镜。
玉香楼近三月的账本累在几案上,他一面留神仔细听着,一面以惊人的速度翻阅着账本。
随身服侍的小厮敛声屏气静立于一旁,一时有些捉摸不透他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几案上的账本被分作泾渭分明的两类,一边仍干净整洁地累着,另一边却杂乱无章地堆在一起。
最后一本账被沈敛轻巧地撂回那凌乱堆着的一片狼藉里。
他轻叩了叩那片狼藉,风轻云淡道:“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