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流萤出生那年,江南天灾降世暴雪封门。
楚承顶着刀割般肆虐的狂风乱雪叩开了秋图的家门。
小流萤先天不足,一出生便要几近夭折。
秋图匆匆赶来时,她紧抓着那枚云河飞仙的玉佩,尚余最后一口气。
他施针勉强保住小流萤性命,开得药方子里全是稀奇古怪的天材地宝。
楚承派出所有王府亲兵一样一样悉数找来。
未足月的婴孩灌不得汤药,就命乳母来喝,再借乳汁喂给这位命途多舛的小郡主。
秋图讲起这桩事时仍带着无尽的唏嘘。
他揉了揉小流萤的发顶,慨叹道:“一眨眼,小元宵团子已长得这般高了。”
小流萤脆生生地笑,抱着秋图的手臂软软糯糯口齿不清道:“秋阿翁,长凛哥哥的病能医吗,来年冬日里还会不会痛啊?”
秋图暗叹一声,目光瞥过这位少年丞相沉稳平和的神色。
他如实道:“旧疾伤了根骨,莫说治本,怕是这剂药亦只能扬汤止沸。”
小流萤心沉下来,又听他道:“这方子里有几味药江南独有,很是难得。”
“我们旧宅子里的药田荒废不久,雇人重垦便是。每年秋季采来晒干,快马送入京中便是。”
这一番重回江南,只傅长凛与她作伴。
京中局势尚不明确。
楚承作为皇帝的左膀右臂难以抽身,只好将女儿托付给已是百官之首的傅大丞相。
小流萤心头记挂着如乔,此番下江南却没她半分音讯。
小郡主只好反复嘱咐了旧府的管家,他日若能得见,务必多加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