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遗失了,便不找了么?”

她浑身酒气,倒并不难闻,只是此刻失意又低颓的模样,不复素日里烂漫明媚的笑颜。

傅长凛心底躁郁,漠然道:“一身酒气成何体统。不过一块玉坠子罢了,值得你这样同我耍酒疯?”

他嗤笑一声,薄情且混不在意地下了定论:“忒小家子做派。”

“啪——”

楚流萤一时气极,扬手甩过他响亮的一耳光。

傅长凛登时被打得偏过头去,惊愕无言。

楚流萤气得浑身发颤,压抑着哭腔斥责道:“一枚玉坠子?”

“我冬日里早产,方士言我命薄。这玉是母亲一步一跪从山脚叩到云顶灵溪寺替我求来的!”

傅长凛缓缓回过头里,看清她眼底无以言喻的失望与悲凉。

“我捱过了出生时第一个大雪封门的冬季。”

她将过往无数次命悬一线细细数来:“一岁失足落寒潭,两岁大病一场,三岁围猎园里遇上狼群……”

“我皆扛过来了。”

她红了眼眶,水眸中盈盈情意不复:“方丈说待我及笄之年,便算是熬过了。”

楚流萤受皇室教养,举动间皆是矜贵。

她并不歇斯底里,只是满眼荒芜地望着他,一字一句诛心泣血。

“我将这曾庇佑我近十五年的飞仙佩赠予你,是想它庇佑你平安康健,不是拿来给你作践的。”

傅长凛只觉得面上生疼,直疼到心坎儿里去了。

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辩解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