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光不经意问道:“傅丞相官服肃正地亲自走这一遭,是有甚么要事罢。”
“相府的庄子里出了些棘手的事,”老主簿插话道,“已然摆平了的。”
老主簿姓沈,在傅家宅子里做管事快七十年年,近乎是看着傅家两代人长大的。
傅长凛的父亲一路官至太尉,执掌北宁军政大权。傅长凛十五拜相,统御百官,震慑朝堂。
楚流光于是浅浅一笑,将他模模糊糊听来的“季月荷”“留信”之类的字眼压在了心底。
兴许是他想多了呢。
小郡主倒是无忧无虑黏在傅长凛身后絮絮讲着她新近又学了套怎样厉害的剑法,夫子讲的策论怎样高深。
傅长凛便淡然走在前面,侧耳听她小黄鹂一样清脆的絮语,偶尔歪头应和。
楚流光被沈主簿有意引着远远落在后头。
“长凛哥哥这几日好忙,睡得还安稳么?”楚流萤皱了皱鼻尖,“前日做了玫瑰冻,前脚送去你府上,后脚哥哥便着急忙慌地出门去了。”
傅长凛心间一动——前日正是他收到第一封信的时候。
他始终一副清冷倦怠的模样,敷衍道:“定远侯一案牵涉极广,朝中动乱不安。”
小郡主一脸可惜道:“确是不巧,玫瑰冻又存不长久,只好分给白鹰他们了。”
白鹰右卫,丞相府的亲兵。
傅长凛眸色煞寒,只觉心口堵了团闷气。
小郡主敏锐地捕捉到他低沉的情绪,不由开口问道:“哥哥,是有甚么烦心事么?”
傅丞相一瞬间恢复如常,骄矜地回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