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焦胜的大放厥词,他其实更关注的是猫乘。
宴弥觉得,为了这部戏考虑,让猫乘带自己过去他口中所说之地的时间,宜早不宜迟。
猫乘如果有问题的话,可以尽早换人。
宴弥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完全将焦胜那点威胁抛之脑后了。
进入到化妆间后,宴弥开始化妆。
因为这是一个古代的角色,所以需要戴头套。
就在造型师要为宴弥插·入发簪的时候,宴弥将胡双跃给他的桃木簪摸了出来,道:“用这个吧。”
造型师看到宴弥手里的桃木簪,倒是并无意见,因为原本替宴弥准备的束发簪子,就是一根木暂。
造型师放下了自己刚刚拿起的簪子,从宴弥的手里接过桃木簪。
造型师一摸到这个簪子,就不由道:“看这样子,怕是一根古董吧?”
宴弥笑道:“我也不清楚,别人借我的,”
造型师不知道宴弥这话的真假,但本身也不是特别好奇。
就在造型师将桃木簪往宴弥的头发里插的时候,钱飞抱着把琴走了进来,将琴递给宴弥,道:“老大,这是你的琴。”
宴弥接过了古琴,手指在琴弦上拨动了几下,音色倒是出乎他的意外。
也算是学习了不少时日古琴的宴弥,立马判断出,这是把好琴。
而且,年代似乎也十分久远。
只怕,若是让自己练琴的那位老先生看到的话,一定会眼红吧。
剧组倒也挺有心的。
这个想法刚一从脑海中掠过,宴弥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朝衡。
“老大,这可是一把真正的古琴,你可悠着点。”钱飞对宴弥提醒道。似乎害怕这把古琴被宴弥给造坏了。
宴弥瞥了眼钱飞,轻点下头,道:“恩,我知道了。”
宴弥的手,又在琴弦上拨弄了几下,一首现代的儿童曲从古琴中发出。
那将桃木簪插入到宴弥发间的造型师听到,不仅有点惊讶,问道:“你会弹啊?”
宴弥闻言,笑道:“如果这种程度算是会的话,我确实算还会吧。”
造型师笑道:“我感觉听着还不错的样子,一般不会装会的,就算是弹简单的曲子,也都断断续续的,哪怕勉强能听出是什么曲子,但也算不得什么好听,他们那种都算是会,你这顺畅多了,肯定也算会啊。”
造型师正最后调整着宴弥的发型,看着镜子里,那一缕长发垂在肩头,眼眸低垂,修长的手指放在琴弦上的宴弥,再配上周围那充满现代感的环境,突然有种宴弥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感觉。
造型师是专门给人做古装造型的,无数经典的古装人物,造型都是出自他的手,他看到的古装美人不计其数,无论男女,但这一刻,造型师感觉自己心动了。
宴弥那拨动着琴弦的手指,犹如是轻轻拨动在他的心弦上,将他撩拨到不行。
造型师禁不住红了脸,但下一刻却是悚然一惊。
因为他是男的,直的!
他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心动了。
真是太可怕了、
造型师连忙用力地摇起头,想要将自己脑海中,那可怕的念头甩开。
宴弥察觉到造型师走神,微微嫌弃眼皮,从镜子里看向了造型师,道:“怎么了?”
造型师回过神,却又对上了镜子中宴弥的双眼,微微上扬的眼尾,自带了一抹红晕,与眉心处的那点红相互呼应着,似带着无形的诱惑,造型师瞬间又陷入了进去,看着宴弥微微发起了呆。
以前他有听说过,宴弥存在的本身,就是蛊神。
与他相处,总是会在某个不经意间,便被他蛊惑,如今看来,此言非属。
之前他不是没有从电影里看到过宴弥古装的装扮,但现在现实里所见,与隔着荧幕,还是天差地别的。
钱飞一看造型师这个模样,便沉默了。
这种情况,他作为宴弥的助理,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
老实说,还好他家老大是上古饕餮,不然指不定在上古以前,就会有人觊觎他家老大了。
上古凶兽饕餮的名头,就足以令人闻风丧胆。
至于现在,圈里的人大多都知道,宴弥背后是盛皇,又有朝衡罩着,更加没有人敢动什么歪心思了。
其实,钱飞觉得,他家老大还不懂如何利用自己的长相,而之前的戏,其实突出的也不是宴弥的长相,可就这样,仍旧还是有不少人沦为了宴弥的颜狗。
钱飞上前,拍上了造型师的肩。
造型师一怔,下意识侧过头,望向了钱飞。
“好了吧?”钱飞问道。
造型师心里莫名有点发窘,放下了自己那还放在宴弥簪子上的手,点头道:“恩,好了。”
“辛苦了。”宴弥对着造型师道。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应该的。”造型师摆手。
宴弥对着造型师笑了笑,抱着古琴起身。
造型师看着宴弥抱着古琴走出去,心里已经禁不住长长叹了口气,他想他完了。
想他纵横娱乐圈多年,没有想到竟然栽倒了宴弥的身上。
造型师拿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登录上自己的小号,然后开始疯狂关注与宴弥有关的一切。
造型师双眼发亮,从今天起,他找到了家人,成千上万的家人。
这时,片场中的胡双跃正拉着焦胜,告诉焦胜,有什么事冲着他来,别找宴弥的麻烦。
这个本子是他写的,是他主动找上的朝衡,也是他请求宴弥出演的,所以他找上宴弥,那纯属找错人了。
焦胜则是盯着胡双跃,眼里闪烁着戾气,阴沉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想要靠月朔收获名利,但一旦月朔呈现在观众面前,月朔又将会承受这样的舆论?以前月朔就背负着这些,现在过去这么多年,又将背负这些,你可真行!”
胡双跃声音同样低沉:“你不觉得,月朔这一生都太孤单了吗?我只是想,或许这个世上,会有懂他的人!”
“他有我们!”焦胜瞪着胡双跃,咬牙切齿。
胡双跃喃喃:“是啊,也只有我们了。”
焦胜:“有我们就够了!”
胡双跃闻言,冷笑了声,不再与焦胜争辩什么。
他们两人的想法终究是不同,从以前就完全不同,他们之所以认识,不过都是基于那个人。
那个人死去,他们便散了。
而他们现在之所以又这样站在一起,也只是因为那个人。
就在这时,原本还对胡双跃怒目而视的焦胜,突然站直了身体,目光死死地望向了一个方向,盯着从那个方向走过来的人。
胡双跃瞥了眼焦胜,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在目光触及到那抱琴之人,胡双跃有种错觉,那个人又回来了的错觉。
这样的错觉,让他的心脏扑通地跳了下,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唯恐这是幻觉,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害怕眨眼过后,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不过很快,胡双跃便回过神,将眼前的人与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分开,心里莫名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不由得,胡双跃转头去看焦胜,此刻焦胜的脸已经变得异常难看,比之前与宴弥他们针锋相对时,还要难看。
这种难看,出于愤怒。
这种愤怒,并不是对旁人,而是对他自己。
胡双跃太了解焦胜这个人,所以他懂。
焦胜刚刚必然和他一样,在那一瞬间,将宴弥当作了那个人。
因此,将月朔当作这天底下,独一无二,无人可以取代,无人可以饰演的焦胜,才会如此的愤怒。
气恼于自己竟然在某个瞬间,错将宴弥认作月朔。
“该死!”焦胜紧紧握着拳,低低咒骂了一句,针对着自己。
他不愿意承认那个瞬间,但又无法否认那个瞬间的存在。
胡双跃看在雅尼,不由轻叹了口气。
胡双跃终究还是思念着月朔,想要再见到月朔的,不然的话,不会在那一瞬间,出现错乱,错认的情况。
胡双跃视线再次从焦胜的身上转移到宴弥的身上,目光复杂,又带着些许惊叹。
他之前跟导演周程那个剧组的时候,听周程夸赞过宴弥,宴弥本人确实努力,但却不能否认他的天赋。
他的天赋便是演谁像谁。
在亲身体验过后,胡双跃真正懂了。
那种人物走入现实,冲击心灵,震撼灵魂的感觉。
这比在电影院里,看宴弥电影,更加具有冲击性。
就在胡双跃兀自感慨的时候,朝衡已经走到了宴弥的面前,朝衡盯着宴弥眉心上的那点红,有点移不开眼。
宴弥看着自己面前的朝衡,微微一笑,抚摸着自己怀里的琴,道:“这个琴是你找的吧?”
朝衡看着宴弥脸上的笑,视线才慢慢移到了宴弥怀里抱着的古琴上,轻点下头,”恩。“
宴弥:“果然是你。”
朝衡看着宴弥怀里的这把古琴,道:“这把古琴是由桐木制作而成,那可梧桐本已经开了灵智,但却在仍处于蒙昧之时,遭人砍伐,制作成为了这把古琴,如今属于那棵梧桐修炼得来的元气已经消散。”
宴弥看着自己怀里的古琴,轻点下头。
看似与普通的古琴一般无二,但仔细观察的话,确实还是有几分不同的。
胡双跃身边的焦胜神情难辨的望着宴弥,忽然,注意到什么的焦胜,神情又是微微一变,霍然转头,狠狠瞪了眼胡双跃,然后大步向着宴弥走了过去。
胡双跃莫名其妙,但还是连忙跟着焦胜走了过去。
宴弥留意到正向自己走过来的焦胜和胡双跃,便望了过去,看着他们飞快走到自己的面前。
焦胜并没有看宴弥,视线落在了宴弥头上发髻里插着的桃木簪上,确认了就是自己所想的那根桃木簪后,焦胜扭头,对着胡双跃道:“你居然把这根发簪给了他?”
胡双跃:“这是我的东西,与眯又有什么干系?”
“这是你的东西?”焦胜冷笑:“这从以前就只属于月朔!”
胡双跃寸步不让:“它是月朔在临终前交给我的!”
“那也是属于月朔!只能佩戴在月朔身上!”焦胜的声音低沉,似乎在压抑着怒气,再看向宴弥,目中带着一抹戾气,“把这根桃木簪给我!”
宴弥深深看了眼自己面前盛气凌人的焦胜,脸上逐渐没有了笑意,缓缓垂下眼,手指在古琴上抚摸而过,不带任何语气地说:“老实说,我已经有点烦了。”
焦胜一愣,在意识到宴弥说的什么后,大为恼火:“桃木簪,你必须给我!”
胡双跃也来气:“焦胜,你别以为我就真怕了你!”
焦胜闻言,又是冷嘲的表情,压根不理胡双跃,依旧逼视着宴弥。
宴弥慢慢抬眼,看着焦胜,手指从怀里抱着的古琴上轻轻划过,一串琴音响起。
焦胜听在耳中,大脑轰的一声,一个“滚”字在他的脑海中炸响,宛若雷霆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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