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朱兴德脸上似笑非笑,坐在堂屋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平日里,祖父坐的那个位置,今日大伯母坐在那。
朱兴德微挑下眉,问大伯母:“啥事儿呀,给大伙叫来。”
也不等人回话,侧头又对旁边位置的人道:“大嫂,起来,让我媳妇坐,你坐我旁边干啥。”
大堂嫂脸上有些挂不住,这啥人呀,说的那是什么混话。
男人家坐完,不就该轮到嫂子们啦?
她当大嫂的坐在这,有什么不对。
朱兴德的大堂哥朱兴昌急忙打圆场:“你又不是双身子,快起开让弟妹坐。”
三堂哥朱兴安今日不在家,在镇上伺候老爷子。
朱兴安的媳妇李氏作为代表在场,闻言倒是多瞟几眼大德子,心里有些奇怪:
以往德子在家,虽然有些不好说话,但是很少让家里人如此下不来台。
上一次这么撩脸子,还是她家的小崽挠了甜水的脸,大德子不依不饶地直嚷嚷要是落疤咋整。
可今日这又是为了啥。
要知道,还没开口说分家呢,德子就不给人好脸色。
而此时坐在最上首位置的大伯母,眼下就一个感受,那就是:今日必须分家。
这会儿她连点儿心虚都没有,你瞅瞅侄儿那是什么态度。
她早就受够了。
老爷子太能活。
她男人都没了,她也一把年纪,头上却被个公爹压制。
让她终于熬死了婆婆,也没在儿媳们面前挺直腰板,因为她在这个家说的不算。
老爷子还说过朱家要男人当家。即使有辈分在,大事也要男人家说的算。女人家只能既嫁从夫,夫死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