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就见人头攒动,他只以为是同西边一样,有难民在聚众闹事。
他微凛的眉心, 看得两侧官吏都暗自捏了把汗。
盛浺一甩衣袖,宽大的罗袍在无风的午后仍猎猎作响, 这些刁——
他脚步微滞,转过街角才看清那些人其实是在排队。整整齐齐的两列队伍,而队伍的尽头......
盛浺眯起眼睛,缓步上前。
前排四个小吏开道, 难民们很快就注意到这官服官靴的一行人,立马噤若寒蝉。
有小吏仰着脖子道:“此乃府衙少尹盛大人, 今日特来看望各位——”
他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 然而众人在听到第一句时已然纷纷高呼“大人”, 行礼的行礼,哭诉的哭诉,有怯怯地缩在一旁的,有激动地要上前围观的,乱作一团。
关鹤谣亲眼见这位少尹大人长臂一展, 朗声开口,不消数语就成功安抚众人。
他言辞恳切,虽然因不苟言笑看起来有些冰冷,但正是这一身静穆的威仪尤其令人不自觉信服。
何况是这些在家乡只见过村长、里正,而现在,只想要拼命抓住每一根稻草的难民。
得到少尹大人的承诺,难民们个个喜气洋洋。
关鹤谣却看得有些难受。
再见这位盛大人,他的表情还像是贴在脸上似的。不论是微微皱眉的哀痛,还是沉声保证的真挚,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她犹自心中感叹为政者的高超素养,听到关筝悄声问,“鹤姐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