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玖见到江殷停下等待, 终于再也忍不住,手里紧握的缰绳奋力一甩,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驱使胯|下的马匹拼命地朝着江殷所在的前方飞奔而去。
一瞬,身边的时间似乎都被胶凝止住,万千春色在眸中都已经化为了虚无的黑白二色,只有她,是他眼里唯一的光点、仅存的颜色。
她驾着马向他奔来,背后是青岚之间渐次升起的一轮红日,好像她是从光中而来。
陆玖驾马飞奔至江殷的跟前,从自己胸襟当中翻找出一个早已经做成的大气漂亮的荷包,并将这个还带着她体温的荷包亲手交到了江殷的手中。
她额头上全是汗珠,一贯端正整肃的衣襟与头发都微微松散开来,有几缕掉在了额前。
他清楚她一向都是个极为看重外在仪态端庄与否的人,从来不容许自己的仪容不整,头发都远都是一丝不苟地梳起,衣襟上也从不落一点尘埃。
今日这样凌乱的外表,足以展现出她是如何慌乱紧急地从城内赶来,又是如何一路疾驰狂奔、抛却了一切侯门闺秀的骄傲找到军队当中的他。
她的胸口因为剧烈的喘息而微微起伏不定,将荷包郑重交给他,才气息不定地看着他说:“拿着……”
江殷看着手心里那个还残存着人体温热的荷包,一颗心亦起伏不定,怦怦得如同要从嗓子里跳出。
荷包上的花纹栩栩如生,他的手温柔地抚摸过上面的纹路,清楚这一针一线都是她的手迹,还为了替他祝祷,特意在荷包的角落便绣了一圈圈的平安符文。
江殷沉默地将这荷包塞进自己的铠甲之内,护在了自己的心口,再又轻轻地压了压,似要把这荷包与自己的心贴得更近。
安放好了她给自己的荷包,他才慢慢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仁中的神情再不似从前的散漫与玩世不恭,而是带着一丝承诺的庄严肃穆,坚定地告诉着她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