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随从如蒙大赦,满脸感激地爬起来,飞快跟在江烨的身后:“多谢主子!”
江烨懒得回应,只抬手揉了揉眉心,很快,脸上原本的阴鸷之色褪去,面容上又浮现一贯对人的温和表情。
他在随从的服侍下出了酒楼,乘华毂朝着东宫的方向前去,一路上却只觉得烦闷不堪,遂打起身侧的帷幔,想要稍微透一透气。
却正巧在此时,车窗外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上,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排野鹤。
那一排野鹤张大的双翅,如同一支支离弦的灰白色羽箭,朝着灰蒙云层之上微微露出的一小块纯白色穹庐唳叫飞去,不过刹那的功夫,便冲破了云霄。
江烨仰头望着那一排消失的鹤鸟,眼底不可控制地流露出几分痴迷的神色,不肯收回自己的视线。
可就在这时,掀起的帷幔却被身旁随行的内侍们重新放下。
江烨目光当中的留恋还未消散,顿时面前广阔的天空便被这一帘厚重的帷幔遮挡得了无踪影。
隔着帷幔,外头传来内侍怯生生的话音:“殿下,春寒料峭,这风都还是冷的,您还是当心些,别被风吹伤了贵体。太子妃若是怪罪下来,奴才们担不起。”
江烨坐在封闭而华丽的毂中,看着四面的屏障,只觉得自己如同陷进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狱当中。
他拢紧了身上披着的鹤氅,眼底的光也渐渐暗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