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时抱成紧紧一团的小花苞,刚刚开放了一些,就被主人揪下来珍贵的花瓣,就为……粘一个信封。
薄阎喉中若堵,他蹲下身,将手掌放在花丛中央。
随即茫然起来,沙漠中他是缺水濒死,可是在海洋中,他该如何做?
或许……降一场雨。
可他看看周围,被池寂拼死救起的无数普通人。一场大雨绝不是个好主意,会生气的吧。
叶片蹭了蹭他指尖。
那么,只降一场小范围的雨好了。
薄阎低下头,看着花丛中央,那唯一的,已是盛开状态的玫瑰。
深红的花瓣初初开放,还算不上肆意张扬,但美得很嚣张,只是仿佛感应他的视线,害羞一般抖了抖花瓣。
池寂从不离身的怀表失去了光泽,表面全是红锈,正瘫在那密密的叶丛中央。
薄阎动了动指尖,在他周遭,下了一场直径为两米的大雨。
没有受到任何污染,纯净的水流直接浇在玫瑰丛上,或许稍稍弥补了一些生气,可很快就渗进海水中消失不见。
但玫瑰花仍然高兴而虚弱地带着整丛花摇摆起来,薄阎似乎能看到池寂在对他不好意思地笑。
他蹲下身,手掌覆住中心被雨浇打得有些蔫巴的幼叶,注视着盛放的玫瑰,哑声道:“别怕……”
声音微微颤着。
海面遥远处,在地平线上,救援船队露出了一面桅杆。船越驶越近,终于盼到曙光的人们对视着,颤抖着,欣喜若狂地渴盼着,不由自主地感谢神灵。海天本是一线的浓蓝,但此刻却分成两色,深绿的中心处,所有人并不知晓,他们所感谢的神灵正在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