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都被他传染得焦躁,忧心忡忡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池寂长出一口气,颓然坐起来:“哪儿都不舒服。”
老刘安慰他说:“刚刚也去医院查过了,没事,你就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
池寂不受鼓舞,垂着头,一节一节地掰手指。
声音清脆,一声一声往司机和副驾的耳朵里钻,老刘无法,见他不睡,终于问起下午那会究竟怎么脱险的。
“有人救了我。”
“谁?”
“我怎么知道。”池寂闷闷道,“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家里了。”
池寂望着前面开道的那辆车,隐隐还能看到一点后座青年的轮廓,烦恼地叹了口气。
载着池寂和薄阎的两辆车几乎同时停在楼下。
池寂下车时,老刘不放心地问:“一个人可以吧?”
池寂点点头,满脑子迷思低头进了楼。到了电梯前,薄阎先一步按了电梯,他看了看池寂,大概是想请他先进去。
池寂不着痕迹地瞄了眼另一部电梯,竟然是维修中。他可不想爬三十多层楼梯,只得硬着头皮和薄阎乘同一部电梯。
数字缓缓上升,池寂盯着亮着的电梯按钮,不看薄阎问:“下午是你吗?”
这问题没头没脑,不过对于当事人并不难理解。池寂感到薄阎的视线投在自己背后,他侧了侧脸,望向电梯墙壁镜子上映出来的影子,于是二人的视线在镜子里交汇了。
薄阎的目光仍然是平静的,如果让池寂去形容,它像是波澜不惊的深海——深海的确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