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被谁戳脊梁骨,因为他的心实在太窄了,窄得只装得下这么一个人。
叶岚一半喟叹一半自责地说:“没错,长青身为东君的这五年中,他大多时候都是阳奉阴违,蛰伏等待时机,正道无人杀得了真正的南君迟鸢,只得他一步步如履薄冰,修成半圣,夺烽火令召出‘诛邪’,一击毙命。”
“同道殊途,相比于别人,他只不过是在走一条更为艰险的路罢了。”
“这内情除了我与他,再也没人知晓。”
温辰听后,良久不语,清寒的眉目间笼上了一层阴郁。
他慢条斯理地问:“所以,今晚日落时长青再醒来,就会发现过去的五年根本就是一场噩梦,他又从尸积如山的临海城下站起,那所谓的‘南君’如影随形,还是会硬逼着他,从头再来?”
叶岚于心不忍,可也没有办法,只得颔首:“对,他一日不肯叛道,梦魇就一日不会结束,直到被折磨得精疲力竭,万念俱灰。”
“凭什么!”温辰倏地直起身来,横眉冷对,五指攥着魔君血迹干涸的黑衣,关节处泛着愤怒的青白色,“叶岚,你从小教他诛灭妖邪,一心向善,现在倒好,为了你那缥缈的世人,又开始逼着他背信弃义,活成自己最为不齿的样子,早知今日,当初你发现他是黄泉之子的时候,为什么不一刀杀了了事?!何苦这样折磨!”
“叛道入魔,说得容易!你以为逼着他叛道,就大功告成了吗?心魔易生不易除,他在梦蝶中受的这些痛苦,往后一辈子都消解不去,夜夜梦魇缠身,你道他的魔血洗净了,后半生就能过得顺遂吗?!”
这话说得狂放恣肆,不拘礼法,管他对面那人是什么飞升剑仙、救世圣人,统统不在意,温辰眉间那道寸许长的心魔印熠熠生光,与冷白的肤色相映衬,惊心动魄。
“叶岚,你是他的义父,口口声声为了他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