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血脉相连的羁绊,怎是简单的遗忘就可以抹杀?
叶长青时常会记得那份身为哥哥的责任和保护欲,看到年龄相仿的孩子就忍不住要关心,望着手心里珠圆玉润的桂花糖,他唏嘘轻叹——当时五枚铜板就能买回来的承诺,却生生拖了二十多年。
“阿宁。”叶长青目光柔和,怜爱地问,“你能告诉我,糖是什么滋味的吗?”
“唔……”阿宁食指戳着脸颊,歪着头想了想,欢快说,“甜的!”
叶长青稍稍惊喜:“阿宁,你尝得出甜味来?”
“尝不出。”阿宁摇了摇头,实话说,“糖是甜的,小龙虾是辣的,这是阮姐姐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好吧。”叶长青听后,露出了些许失望。
死人没有味觉,阿宁就是再吃多少的糖,也同嚼蜡一样,尝不出味道……原来,自己欠下的这一把糖,竟是永远也还不上了。
“哥哥,我这里糖好多,馋的话随时来找我哟!”阿宁小孩子心性,天真烂漫,没有他的这许多忧愁,光知道哥哥回来了是好事,高兴地像个小蜜蜂,飞啊飞啊飞,又飞到芥子舟的另外一边,找疼他的阮姐姐玩儿去了。
叶长青看了一会儿,笑一笑,不再纠结了,兄弟俩能团聚就是万幸,至于其他,日后慢慢再想办法吧。
哗啦——清晰的翻书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回头,见相隔一条小溪的山石上,温辰正垂首翻着一本不知讲什么的书,天光从云层射落,给他白衣镀上了一层柔软的金边,整个人显得越发气度平和,温雅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