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清轮举起手中的一枚绣品,指尖撚了撚:“这里头是我从掌门真人那求的一些香兰药草,佩在身上有安神清心的功效,能为接下来数月的诸门大比求个平安。”他顿了顿,抬眸的一瞬间,神色温婉,“叶师弟,当年是你救我于水火,我却无以为报,这个小小的平安符,就当是我的一点点心意吧,希望你不要嫌弃。”
“怎么会,喻师兄言重了。”为表诚意,叶长青当着他的面把那平安符挂在了腰间,并把另外三个递给温辰,“小辰,你留着佩一个,剩下的两个有时间送给你师兄和师姐。”
“好。”温辰点了点头,学着他的样子也将平安符佩戴了起来。
喻清轮欣慰道:“多谢,东西送到,我也不多叨扰了,叶师弟你忙你的吧,告辞。”他轻声叮嘱紫竹“下一个去白长老房间”,而后扶着轮椅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喻师兄请留步!”
“什么事?”他疑惑地回过头。
“啊,那个,也没什么事。”叶长青看着他脸上平静温顺的神态,不知这话该不该说,可斟酌了片刻,还是实话道,“喻师兄,这些年你恢复得这么好,我打心眼里为你高兴。”
哀莫大于心死,他以为,三年前北境阴冷的石窟里,埋葬的不止是杨玄一人。
喻清轮却摇了摇头,侧颜肤色极浅,像露晞前明明欲曙的天:“还好吧,我觉得只要你想,世上也没有什么事是真正过不去的。”
说完,他朝童子紫竹点了点头,二人一长一少,一坐一立,沿着苍砖铺设的走廊,缓步离去。
叶长青站在门边,望着他们消失远去,目光深冷如冰湖。
他了解喻清轮,就像了解自己一样,故而他看得出来,纵然一次次被命运玩弄于鼓掌,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却始终端正平直,像一根铮铮的翠竹,从未弯折过一分。
叶长青摩挲着腰间静挂着的锦绣平安符,暗中自问——才两年,就已经这么难熬,若是二十年呢?
他反复回想着喻清轮走时留下的那句话,薄唇轻启,喃喃道:“是么,只要我想,只要我想,只要……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