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找到了这卷剑谱平庸的症结所在,就定要尝试着将它还原出来,就算不能原原本本,一个大概的轮廓,也该是有的。

从少年到终点,十几年间,他未曾有一天放弃过这件事,即使入了魔道,只要有喘息的机会,脑海里也不停地旋转着那几卷竹简上的文字。

人这辈子,总该去完成些什么,也总有些什么,是无法割舍的。

彼时煎熬的年岁里,只有心里惦着这卷未全本的剑谱,他才能感觉到,是在为自己活着。

折梅剑法,对他来说,远不止一部残卷那样简单,更多的,是一种精神寄托和无形信仰。

而那个独立梅树下,垂首拭剑的青衣人,是他梦境并现实中,永远都不懈追逐的远方。

藏书廊里烛火长明,映在叶长青低垂的眼睫上,阴影幢幢,他随意地翻看着那些高阶典籍,心底最深的地方,不知怎么,就被轻轻地触动了。

他沉声说:“小辰,好好练,别让我失望。”

“不必在乎那些人的风言风语,说你没有灵根就是废物的,那是他们井底之蛙,见过的世面也不过就那一尺见方大小,和他们较劲,不值得。”

繁复曲折的八卦阵间,一青一白两道身影站定了,白衣少年背靠红木书架,站姿隐隐有些局促。

青衣男子立在他面前一尺远的地方,反手握着那卷“疏影式”,弯着手肘,一下一下轻轻敲打在自己的肩头:“你想做什么人,能做什么人,全都存在于你的手里,不在于别人的嘴里,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