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傀儡的脚又踩下来了,他打定主意不妥协,不敢看那一大团黑乎乎的影子,闭上眼睛,等待救援——
“砰!”
重物撞击肉/体的声音分外沉闷。
想象中的救援没有等来,来的却是钻心剜骨的疼痛!
温辰难以置信地看着落在自己右臂上的桐木大脚,呼吸停了片刻,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
“嗷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一个人躺在草坪上,用尽有生以来所有的力气,哭到快要昏厥,说不清是因为胳膊上要命的剧痛,还是对自己娘亲冷血的控诉,总之,那一下子他都想直接死了算了。
可对方就是立在远处,没有丝毫要过来的意思,清风撩起她的发丝,却撩不动她没有感情的眉眼。
母子两个,隔着湖光山色,隔着清脆鸟鸣,不到半里,却好像迢迢无期。
一旁,偃甲人不再攻击,收回脚,站在一边,恢复了麻木呆滞的状态。
过了好久,久到温辰嗓子都哭哑了,才听见鞋履涉草而来,沙哑的女声在头顶响起:“你得明白,人心难测,遇上真正想杀你的那些人,你就是哭死,他们也不会心软的。”
她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像对待一件上万年的珍宝一样,把孩子抱进怀里,鼻尖眼尾都是红的:“对不起,辰儿,爹娘也是迫不得已,我们不能保护你一辈子……既然世道不与你活路,你就要学着自己站起来,握紧手里的利刃,一刀一刀——”
“——砍出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