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可能是生气她几夜未归,可能是生气她把画藏起来,也可能是生气她一点都不在乎他在做什么,但他当时给自己找的理由是,她求而不得,痴心妄想,耍着这样的小技俩,惹他注目。
他让她如愿以偿。
所以他开了门。
也撕了她的画。
……
可是。
她打不开啊。
在把大半的精神与灵魂,献祭给深渊里肮脏的怪物后。
她怎么可能打得开这样的门呢?
……
他缓慢的打开了门,被烧过的门即使刷了一层漆,也无法掩盖曾被火燎过的破败,年轻的神明如同被人拆了骨,扒了心,无力的依靠在了破旧腐烂的木板上。
他仿佛被人从万众瞩目的神座上扯了下来,剃了无情无心的骨头,披上了凡人的皮囊,这皮囊里,除她之外,一无所有。
可是她也没有了。
厚重的雪花落下来,湿漉漉的冷意从破碎的窗户里灌进来,把精神力设备全部都扔掉的米哈伊尔望着窗外乌压压的天光,想。
那天在神狱,她冷吗。
……
他不知道。
他不敢知道。
*
苏家一家被打入了神狱,理由是与叛军来往过密。
苏兰被关在了之前苏酒在过的监狱,她死死握着铁栏,“不可能的,爱神殿下不可能下令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