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只想着今日阿娘会做什么吃食,阿爹能不能打到卖钱的猎物,兄长要是再扯他头发要不要去和阿娘告状。
成了亲,做了陆云川的夫郎,他从一个村子搬到另一个村子,依旧是在山上,每日喂鸡绣花洗衣裳,变着法的给自己和陆云川做一日三餐。
睡前同陆云川躺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家里的活。闲时和竹哥儿背着筐子去后山摘野果,去河里摸鱼。见到村口大树下有婶子们凑在一处嗑瓜子闲聊的第一反应永远是赶紧躲。
他日日见到的都是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和山间缭绕缥缈的云雾,没见过阿爹说的京城里高大宏伟的城墙,也没想着去见,他觉得像现在这样待在山里就很好。
有几亩田地能种粮食吃饱肚子,有间睡觉的干净屋子,还有陆云川这样体贴可靠的相公。
所以他为着腊肉香肠发愁也是高兴地发愁,这是他和陆云川过年乃至明年的吃食,是他每日最操心的事。
除了这些,他还有什么事可愁的呢?
“躺下来睡吧,有些困了。”岑宁拿温热的脚掌点了点陆云川紧实的小腹。
陆云川依言躺下来,吹灭了油灯。
屋里陷入昏暗,岑宁埋进陆云川怀里,伸手抱住陆云川的肩背。
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后突然想起什么,指尖渐渐收紧,攥皱了陆云川后背的衣裳。
“怎么了?脚还是冷?”
陆云川说着要去握岑宁的脚,岑宁弯腿躲过,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了?”
岑宁没吭声,嘴巴被他咬得通红。
陆云川觉得奇怪,一手去点油灯,一手把岑宁从自己怀里捞出来,低头去看他的脸。
巴掌大的脸染上红晕,岑宁垂着眼,烛火下眼睫颤动,声音和哼哼没什么区别:“你今晚……要不要?”
自从卖完柴火,陆云川一年到头好容易能歇息一段时间,大小伙子浑身的力气没处使,就只能留到夜里使在夫郎身上。这段时间格外凶,岑宁好几次都受不住,难堪地哭出声才得以叫停,蜷在被窝里好一会儿腿还在发抖。
可这几日他想着过节的事,每每陆云川伸手碰到他里衣衣带,岑宁总转过身子躲:“不行,明早……明早还得早起呢,要不今晚别弄了。”
陆云川是个老实人,夫郎给就要,夫郎不给,那自然也不能强迫夫郎,于是点头强忍住。
两三次后,岑宁心里也有些打鼓,怕陆云川生气。
家里的大嫂也是个哥儿,他成亲前大嫂同他说过这方面的事。说成亲头两年的汉子最没出息,不大的脑子日日就装着这事不说,你不给他还要恼。
所以今日把肉料理好了,岑宁忍着害臊还是主动开口问了出来。
成亲这么久,这事上他一向依着陆云川,只要上了炕,陆云川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到真受不住的时候他从不反抗的。
他可不想快到年关了,因为这事让陆云川恼了他。
岑宁话音刚落,陆云川呼吸猛得加重,喉结滚动两下,轻声问:“不是说……困了吗?”
岑宁揪着被子小声哼哼:“我就那么一说,而且肉熏好了,明日起晚一些也没什么了。”
手指拽上陆云川衣带,岑宁放软了声音:“前几日……我是怕第二日起晚了耽误事才那样的,你别恼我。”
第38章 腊八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巧。
后半夜陆云川搂着岑宁醒过来,岑宁窝在他怀里还睡得安稳。
年节下吃得好,日日不离荤腥,再加上准备好了过年的东西日子清闲下来,岑宁这些日子倒是长了些肉,一张脸贴在陆云川怀里显得圆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