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澈看见她耳朵上细小的绒毛,这样的林知漾,像一个乖孩子。
而口罩下,她们涂了同一支口红。
直到林知漾从琐事里挣扎出来,收起手机,才发觉郁澈静默不语,一直在等她忙好。
她小声地说:“对不起,冷落你了,后面不看手机了。”
“没关系,只是一会。”林知漾每天陪着她,仅仅分了一小部分的时间给别人。
作为既得利益者,她不贪心,反而觉得这样的平衡刚刚好。
火车朝东南去,窗外是大片的田野,蔓延到视线不能及的天边。不时有波光粼粼的湖泊水塘,水面荷花绽放,荷叶田田,树木农家点缀在周围。被天人揉碎的云朵遮住大半个太阳,阳光被分割成一束一束,铺洒下来。
这样的景象在城市里已经全无踪迹,逼仄的水泥森林把人心囿得窄弱,而大自然又将辽阔和坚韧还给人类。
郁澈与林知漾悄悄牵着手,一同欣赏沿途的景色,时间被拉长,暂停。后来林知漾睡着了,郁澈又改为看林知漾。
这个人,昨晚熬夜打游戏,说梦话还在叨咕游戏里的东西。
短途只能小寐,二十分钟后,广播提醒下一站即将到达安城站。
林知漾被吵醒,皱起眉头换了个姿势,没骨头似的靠在郁澈身上。
耳边传来郁澈清越又温柔的唤声:“知漾,醒醒,该下车了。”
她总连名带姓地喊她,上回林知漾不高兴,让她喊小名。但“漾漾”两个字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口。
就像没有人喊过她“澈澈”。
两字名字的人,显少有小名。
林知漾睁眼发了会愣,打开手机,果然,林晖十分钟前已经在车站外等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