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谈韵之接下来的话,更是摧毁这份最后的意志。
“我都跟她坦白了,”谈韵之笑了一声,听起来跟哭似的,眼睛的反光比之前晶亮多一些,“我说谈嘉秧2岁就确诊,干预了6年,怕被歧视一直不敢说。”
徐方亭一时怔住,可能像谈嘉秧班主任听到这个消息时候一样,不知道该悲悯谈嘉秧的遭遇,还是感慨谈韵之交底的勇气。
孩子像是家长的分/身,公开孩子的残缺,像承认自己的无能一样,都叫人难以承受。
“班主任、怎么说?”
“她没怎么说,”谈韵之声音隐隐带上哭腔,“她说理解家长想隐瞒的心理,也说我应该早告诉她,让谈嘉秧接受更多帮助。报应吧,幼儿园大规模筛查那次如果直接坦白,就不会这样难了,谈嘉秧进步也能大些……”
“别这么说,”徐方亭打断他,眼眶发涩,“说与不说都有各自的利弊。万一那时候公开,周围要是有点流言蜚语,你出国后我一个人可能承受不来。”
“公开也许我就不会出国,”谈韵之又笑两声,灰蒙灯光终于无法掩盖眼眶里的红,“我们就能早点在一起了。”
湿润的红色仿佛星火,引爆了她一腔相似的情愫。
徐方亭吸了吸鼻子,更像坐实了抽泣,不由往手背蹭了蹭眼角。当她被心有灵犀拥进他的怀抱,她便不管不顾抽噎起来。
“别哭,最难的一步已经迈过去了,”谈韵之轻拍她的脊背,更像安慰自己,反倒激出胸膛更多的湿润,“还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