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奇道:“你还要起来看?”
她嘿嘿一笑,童真又纯净,像小时候盼望周末的暴雨,没有上学压力,可以躲在屋里听一天的雨声。
谈韵之又说:“明天应该还会下。”
徐方亭说:“好期待,你第一次看雪是什么时候?”
“小学吧,”谈韵之说,“有一年春节去北方过年,后面亲戚里的老人嫌冷,就再也不组织了。”
她坦诚道:“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还有人外出度假过年,周围都是外出打工一年的人,一到春节大包小包回老家团聚。”
他轻声说:“你今年也出来了。”
徐方亭不由一愣,没来由感慨万千,比第一次站在这片土地上时更甚。小时候坐井观天,从来不知道外面的精彩,长大一点接触到可望不可即的世界,而现在她认真给曾经的幻想写下了脚注:一些跟书里相异、属于个人亲历的感触,和一些野心勃勃的假想。
“嗯,”她郑重应声,“我妈去年也是,跟她前任男朋友回湖南了。”
他像撑起脑袋回答,声音微变:“你跟我说她在工地过年?”
“那也是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啊。”
她的语气太急,厌嫌无可掩藏,可能吓到了他,那边一时没回话。
两人卧谈像在黑暗中打乒乓球,一来一去,球忽然在中途失踪了。
徐方亭只能问:“我没跟你说过吗?”
谈韵之明确道:“没有。”
“哦,那就是没有。”
以前情感交流确实不属于“工作”内容。
她继续道:“现在分了,她又只是我妈了。”
对比前头那句,语气陡变,她实在喜恶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