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发一张,她便隔天回复,睡前再收到“晚安谈嘉秧”。如此反复,用延时惩罚对方。
像素便成了她们的母语,构建争吵过后和平的表象。
徐方亭刷到迟雨浓的朋友圈才知道谈韵之申请到哪所大学。她搜了一下资料,难怪他那么执着出国,这就跟她手握北大通知书,却被迫留家照看猪仔一般。换做是她,放弃是最后的选项。
要是没有他的鲁莽请求,或许她们仨之间会有一场小小的庆祝仪式。
但现在说一句恭喜也难。
清明过后天气渐热,夏天悄悄摸摸伏到窗口,提醒人换上短衫,一起清凉。异木棉掉光棉花球球,抽出新叶,准备加入枝繁叶茂的夏日家族。蝉还在做最后的蛰伏。
步入五月,太阳蜇眼,师大的流浪猫在异木棉的“大肚子”树根蹭痒痒,瞳孔眯成细细的投币口。
生日前天,徐燕萍便来消息,说明天过去看看她。
徐方亭便说:“来吧,还没带你逛过校园。”
“对哎,”徐燕萍感叹道,“你都上了快一年,我还没去过你学校。——亭啊,我明天多带个人过去行吗?”
徐方亭不知道猫咪眼睛眯成缝是否影响视力,总之太阳光短暂蒙住了她的眼。
眼前白了一白。
她试图笑出来:“呵呵,你的男朋友吗?”
中年人的搭配常常是夫妻,男朋友这样的词眼总有些微妙,一听即知这人逆行于社会大潮。
徐燕萍也笑,尾音里还是有些紧张:“我工地的工友,跟我聊得来,你一会就叫韩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