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韵之幻化成了空气。
“舅舅拜拜,”谈嘉秧跟人摆手,又问,“姨姨,舅舅为什么不走?”
徐方亭看也不看那人,不想回答,拖延时间,便给那边逮住时机。
“谈嘉秧,要不要舅舅一起走?”他跟闸机似的,一时半会没放行。
“不要!”谈嘉秧喜恶分明,义正辞严道。
谈韵之再受重创,问:“为什么不要舅舅?”
“因为我要姨姨。”谈嘉秧的逻辑很简单,喜欢经常具有唯一性,不可同时发生。
“谈嘉秧,扶好把手。”徐方亭拧开钥匙,车灯仿佛成了驱蚊灯。
蚊子飞到一边,还是只迎宾蚊子,态度友好地朝她们抬抬手:“晚上我送你回去。”
徐方亭依旧没搭理,拧了把手,滑出谈韵之的视野,似乎还得感谢他,没在密闭房间谈论,不然更显压迫和窒息。
谈嘉秧还不放过舅舅话题:“姨姨,舅舅去哪里?”
她第一次没听见。
“姨姨!”他语带不耐,“舅舅去哪里?”
“舅舅爱去哪里去哪里。”她烦躁随口道。
谈嘉秧发挥“探索精神”,内核性地开始刨根问底:“为什么舅舅爱去哪里?”
“谈嘉秧,你看前面有人在修电缆——”徐方亭很快转移话题,第一次体会到枯燥话题给人带来的安全感,不难理解为什么谈嘉秧如此喜欢。世界是一只巨型怪兽,危机四伏,难以解读,只有躲进自己刻板的小世界,才会感到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