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方亭跟身旁人提了一句,侧身压低声往手机叫了一声“妈”。
听闻喜讯,徐燕萍依旧开心,不过已没有上次那般激动。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拿通知书,也要回家办一些手续的吧,我休假跟你一块回去。”
“你回去要忙什么吗?”
车厢里,背景音忽然消失,安安静静,徐方亭的声音一下子给清晰强调出来。
她下意识看了身旁人一眼。
谈韵之依旧专注望着前方,等红绿灯的间隙,松开脚刹动了动腿。
徐燕萍说:“没忙什么啊!就给你庆祝一下!请你舅舅舅妈她们吃顿饭,喜庆喜庆!”
三年前,徐方亭参加谈韵之升学宴时,曾想过若是轮到自己,徐燕萍应该会在家里自己做一两桌菜,请近亲吃一顿。酒水可能有,鞭炮应该免了。
朴素的愿望一下子撬开她的泪门,徐方亭眼眶发热,轻声说:“好啊。——我听说学校可以转户口,到时候想顺便转过来,以后毕业调动方便一点。”
“转户口着什么急,”徐燕萍说,“以后工作在哪里还不定,等你结婚定了再转吧。我听工地办公室的毕业生都说在老家,不然以后要是回老家工作,还得再转一次,麻烦。”
在老一辈眼里,结婚才叫安定,是扎根某地的深刻原因;一个人即便工作多年,有房也是漂泊,无根无靠。
“我这个专业,还是在大城市发展比较好,”徐方亭说,“我觉得沁南还不错,没有感觉到排外,说不定以后就在这边了。”
谈韵之动了动,重新将右脚踩回刹车,然后松开上路。
徐燕萍感慨道:“沁南房价那么贵,以后难买房啊。我听说我们工地在建的这片,以后可以上四万,这在沁南还是低的……”
困难越描越宏观渺远,徐方亭睁了睁眼,不禁勾着后颈按摩自己:“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挂断电话,徐方亭看了一眼身旁的“过来人”,转念一想,这人生于斯长于斯,体会不到变迁与流动的命运,问了也白问。
哪知琢磨的功夫,人家便捕捉到她的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