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嘉秧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走出来,光脚站在两人之间,一手揉着半眯不开的眼,像她小时候看过的香港电影里的小僵尸。
谈韵之大叫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谈嘉秧迷糊向徐方亭张臂,咕哝道:“要姨姨。”
上次谈韵之引导之后,这会谈嘉秧主动寻人竟然会说“要姨姨”了。
徐方亭顺手把手机塞裤兜,睡裤松紧带不太紧实,裤腰危险下坠,她只好又掏出握在手上,抱起他,说:“你说‘我要姨姨’,我要姨姨。”
谈嘉秧蹭她肩窝,含含糊糊复读:“我要姨姨。”
“好咧。”徐方亭掂了掂他,轻拍他脊背,悠回了卧室。
谈韵之一人枯坐半晌,兀自一笑,盖上徐方亭的记账本,推回她坐过的地方,起身伸了一个漏光的懒腰,打着哈欠回主卧。
*
谈嘉秧在托班上课半个多月,终于被动交到一个朋友。
有个只比他大一天的男孩阿德,放学时指着谈嘉秧跟他妈妈说:“妈妈,这是我好朋友秧秧。”
阿德妈妈便说:“是吗,那你俩一起手拉手回家吧。”
阿德便拉住谈嘉秧的手,可谈嘉秧偏不给人家拉,标志性的哼哼唧唧又跑出来。
一个要拉手,一个也抽手;一个盯着对方,一个目光无焦点。
徐方亭激动又心酸,忙说:“谈嘉秧,跟阿德拉手一起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