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多纠结,给孟蝶搬了一张塑料凳进浴室,草药水也提进去,然后回卧室正襟危坐盯着孟蝶女儿。
孟蝶罩着干发帽从浴室出来,阮明亮用一根竹竿挑着两只蛇皮袋,带着她妈妈进门,从此这位中村中老年妇女不仅是妈妈,更升级成了外婆。
孟蝶妈妈目光扫过她湿漉漉的头发,登时凤颜大怒:“你洗澡了?”
孟蝶一身宽松睡衣,遮盖不住产后迟钝的臃肿,目光滞涩片刻,道:“对啊,趁着宝宝睡觉就洗了。”
孟蝶妈妈斥责道:“你怎么能洗澡,坐月子都不能洗澡的你知道吗?你一洗澡,全身毛孔打开,寒气就跑进身体里面了,你月子坐不好以后老了一身病。”
徐方亭瞠目结舌,原来坐月子跟腌酸菜一样,要严妥密封一个月,滴水不碰。
没想到,等孟蝶婆婆闻声从厨房出来,孟蝶妈妈登时小巫见大巫。
孟蝶婆婆也瞅见媳妇滴水的鬓发,焦急顿脚道:“你洗头了?我烧草药水给你洗身体,不是洗头的,你月子坐不好以后老了会头疼。”
权威遭到挑衅,孟蝶妈妈立刻道:“我们老家连身体都不能洗,就洗小孩子可以了。我还背了一袋草药来,特地洗干净晒干的,直接煮水就好。”
孟蝶婆婆也不屑道:“身体不洗怎么行,宝宝每天要吃奶,那不脏死啊?——我自己都带了一袋来。”
孟蝶没想到只是生个孩子,自己的身体仿佛上供似的,连洗澡洗头也有了条条框框,医生都没那么多要求。
她发飙道:“我不舒服就洗啊!有什么科学道理说坐月子不能洗澡!我就天天洗!”
孟蝶大步走回卧室,连徐方亭也顾不上。她想甩上卧室门,关到半路想起全家仅靠卧室的空调制冷,不得不送回门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