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方亭在废报纸上练习好一会,小童老师校验通过后,开始上阵替老童老师的班。
不一会,来了一个中年老熟人,男人自称年年在此买对联,跟两位童老师寒暄过后,说:“老童老师,帮我写个对联啊,就写‘门迎百福丁财旺,户纳千祥合家欢’。”
老童老师坐躺椅上歇息,往徐方亭示意:“我徒弟回来了,她写也可以,你看行不?”
男人对徐方亭有些印象,笑道:“这就是舟高的高材生吧,准备考大学了吗?我小孩明年——不对,应该说今年了——今年也要中考了,你给写一副也行,沾沾喜气。”
徐方亭握笔的手发颤,若是鼻端墨水再多些,恐怕会往纸上抖下一条墨珠链子。
她含糊嗯了一句。
小童老师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才稍稍稳住她。
徐方亭开始往盛墨水的碗蘸水,在碗沿刮擦狼毫。
在男人又搭话道:“高材生考上哪个大学了啊?”
徐方亭忍无可忍,快嘴一步:“工作了。”
“那么早,”男人不禁打量她全身,“看不出来啊,太年轻了吧,你看起来都不够二十岁。”
徐方亭说:“你眼光真厉害。”
男人回过味来,断气般啊了一声:“没上学了啊?”
徐方亭的情况多少有点特殊,家境贫寒,亲哥是个傻子,自己一骑绝尘考上重点高中,这样凄凉的命运在镇上几十年来可谓独一份,听过的家长多少有些印象。
更别提后来她家一下子没了两个人,只剩下母女伶仃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