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蛀牙般的小家出现在眼前,她得承认她可能没有挑剔的资本。
徐方亭家占地百来平米,只有一层,水泥地板,红砖内外墙。
她从背包掏出钥匙开不锈钢门,叫了声妈,没人回应。
她的房间一半堆放旧物,一半是她的床、书桌和衣柜。徐燕萍早打扫干净,旧式带蚊帐架的床上铺着她高中那一铺被子,书桌纤尘不染。
屋里只有一根日光管,红砖墙吸光性太强,徐方亭得在书桌周围墙壁糊上大版挂历,才能稍微提供反光。
此时日历上的褶皱积了灰,像一条条灰虫子附在白纸上。
外头传来电动三轮车的声音,徐方亭放下东西出门看,徐燕萍骑着一辆蓝色的回来,应该是舅舅家的,他们家那辆早在车祸中严重变形。
她响亮喊了声妈。
徐燕萍边笑边扶着腰慢腾腾进屋,“那么快,我还以为你要晚饭才能回来。”
徐方亭放倒行李箱,取出给徐燕萍买的衣服。
徐燕萍捧着衣服,笑眯了眼,“这得多少钱啊?”
徐方亭说:“不贵。”
“哎哟哟,”徐燕萍摸着料子,衣服上身后,在斑驳的衣柜镜正了正衣领,正看侧看,摸摸袖口又试试口袋,“这衣服真好。”
徐方亭叠起胳膊倚在柜子边,脑袋也轻靠上去,笑道:“一下子年轻好多岁吧。”
徐燕萍又说:“以后可别给我买那么好的衣服,我平常也没机会穿,干活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