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敢高兴得太早,因这段日子以来,并非未见过这般情况,又是回光返照也不一定。
她继续给婆婆服同样的汤药,直到第三日,见婆婆咳血的次数少了,也渐渐有了说话的气力,才大着胆子给屋里其他病人用,并且托焕儿将这个药方带给林太医和顾大夫,特别嘱咐了要注意那位药性烈的草药,万不能添多。
婆婆年迈,身子底本就弱,恢复得自然也慢些,屋内有些年轻力壮的,喝下药三四日,便能教人搀扶着下地了。
见他们身子渐好,姝娘又开了补血益气的方子,帮他们养着。
原死气沉沉的疫馆,终于有了欢声笑语,那些半只脚踏进黄泉路又被硬生生拉回来的病人都忍不住跪在姝娘面前磕头,连声道谢。
大抵过了十日,婆婆也能坐起来自己吃些东西了,她颤巍巍地端着汤碗,喜极而泣,哭了好一会儿,才拉着姝娘的手道:“多谢秦大夫,若没有您,只怕这厢我已经在地下和我家那老头子团聚了。”
“婆婆不必谢的。”姝娘道,“我是大夫,都是我应当做的。”
虽姝娘蒙着布巾始终看不清脸,可通过她的发髻,婆婆知晓她是已嫁的妇人了,忍不住问:“先头疫疾横行,城里的人都只有逃出去的,我听秦大夫的口音,不像是这里人,缘何会特意进城来?”
姝娘笑了笑,答:“我家夫君就在城外,听说豫城疫疾闹得厉害,我不放心,就来看看。”
“原是如此。”婆婆以为姝娘的夫君大抵也是被征兵了,“你们都是好人,你家夫君也有幸,能娶到你这般好的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