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重重地点了点头。
天色逐渐暗下来,府中的奴婢依次点起了灯,屋内依旧亮如白昼。
沈重樾阔步进了院子,开口便问:“夫人呢?”
袭月含笑看着他答:“夫人在里头沐浴呢。”
沈重樾缓缓步入主屋,婢女们瞧见他,欲出声行礼,他抬手一示意,几人顿时明了,悄悄退下了。
里屋断断续续传来“哗哗”的水声,隔着半透的鸳鸯刺绣屏风,他隐隐瞧见那浸在木桶中婀娜的身影,如瀑的长发遮住了半个背脊,一双纤细的藕臂时不时高举木瓢往身上泼水。
沈重樾眸色暗了几分,却见那身影突然停下擦洗的动作,半侧过身抬手去扯一旁架上的干布巾,然那架子到底离得有些远,她尝试了几次仍是够不着。
无奈之下,姝娘只得站起来,企图跨出浴盆去取布巾,可正欲抬脚,便有一人自屏风后拐进来,扯下布巾递给她。
“将军……”
看清来人,姝娘怔了怔,红晕霎时自脖颈蔓延到了耳根,她又羞又窘,猛然缩起身子重新钻回了水里。
沈重樾将布巾搁在木桶边的小凳上,神色也略有些不自然,“水快凉了,快些出来吧。”
姝娘声若蚊呐地“嗯”了一声,眼见沈重樾出去了,才迅速抓了布巾擦干身子,换好了衣裳。
外屋,沈重樾连喝了半盏茶,都压不住某处泛起来的燥热,闭上眼,脑中尽是白花花的一片。
他稳了稳呼吸,随着珠帘碰撞的琳琅声,抬眼便见姝娘从里头出来。
一身银红的花罗暗纹长衫,底下搭着霜白的桃花刺绣百褶裙,行走间娉婷袅袅,因方才沐浴完,她全身似散发着氤氲的水汽,玉肌更是吹弹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