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一定尽心竭力,细细查访,绝不放过漏网之鱼!至于谢君同、谢默三父子……李林甫的三个儿子四个女婿皆秉京官之职,流放贬官不在话下。但臣以为,谢家父子软弱骑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更是罪加一等。”
李隆基方才气血翻涌,气贯长河,狠劲儿一过就疲累,闭了闭眼无力挥手。
“你做主吧,朕要歇歇。”
杨钊面向李隆基躬身缓缓后退,直到退出偏殿方才直起腰杆转身。
朗朗青天,白云不绝于缕,映衬着远近朱红的宫墙,显得悠远又旷达。
杨钊不急着出宫,而是站在廊下背着手畅想未来。
太子刚刚出山,尚未大展拳脚,他得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清除掉李林甫的党羽,布置上自己人。
片刻杨玉走出来,绮罗金翠站在三步之外,看着他,仿佛看陌生人。
杨钊心情正好,轻快地笑。
“阿玉,我说什么来着?如今圣人就是你我手里傀儡,拉一拉动一动,我说什么他都信。你瞧相爷在世时,他何等信重?这去了不足一年,尸骨未寒,三言两语挑拨,他就翻脸。这样人,你痴心什么?”
杨玉皱眉,反问他。
“谢家那个孙子,明明是你对他担保,说李相大船将倾,谢家何必陪葬,只要他肯出首作证,你就保他全家的。方才为何连他一道绊倒?”
杨钊抬头望望天,声音倏然变得冷淡。
“后宫不得干政,这些事你就不要问了。”
次日,清剿李林甫余党的旨意发出来,言之凿凿,仿佛确有其事,却又言语含混,这便给了经办的杨钊极大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