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娶个正经娘子?你若有看上的,拿出来给我参详参详,倘若没有,硬梗着脖子干嘛呢?大家合起伙来哄圣人高兴罢了。其实能哄几年?等你阿耶继承大统,他并没有内眷要格外照拂,又没有母族要提拔,你便是他身边最要紧的。”
“……可是当年我答应良娣,头生子要落在窦家女郎名下,初音她至今还没个信儿。再者,窦家的姑娘,良娣挑好了吗?”
李俶一板一眼说起她几年前的嘱咐,叫张良娣愈发想念他小时候。
太阳斜斜的挂着,珠帘把日光滤得浅浅的,一丝丝漏过来,把李俶的眉眼描画得柔软而驯服,不脱类似李玙二十岁时莽撞阳光的少年气。
张良娣垂手抚了抚他的脸颊,轻轻叹了口气。
“我跟你之间讲这些干什么?先娶了崔家姑娘吧,往后要提拔窦家,还有的是机会。”
一模一样的话,她跟李玙也说过。
李俶到底应下了,陪她闲话到点灯,两人就在院子里吃饭,饭毕张良娣拿起手巾擦嘴,才随口添了一句。
“你阿耶这一向心口疼,不爱见人,可要说病了,难免叫人笑话他少个内眷就受不住。所以人家问你,你就说是我行动爱吃醋,辖制了他。”
李俶点着头,心道,原本不就是如此吗?
不然以李玙的性子,真不肯,能由着张良娣住进来,还把杜良娣的影子铲除的干干净净?可见他对杜氏也不过如此。
李俶点点头,回吴娘子院子去住。
张良娣目送他潇洒的背影走远,回头问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