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王爷还吃这种妇人嚼着打发时间的东西?”
翠羽白了他一眼。
“你懂什么?王爷统共就好吃这么两三样。”
果儿起了疑,面上还是吊儿郎当的,指着翠羽嬉笑。
“你完了。宫里最忌讳说主子喜好,叫长生听见,有你的好果子吃。”
“哎呀!都赖你。”
翠羽反应过来,捂着嘴狠狠瞪他,忍不住道,“你说怪不怪?这等机密张孺人却也知道。”
“那有什么,张孺人打小儿长在宫里,许是早就认识王爷呢。”
“我服侍王爷五六年,可从没见过他俩好声好气,真有情分,何至于回回见了面乌眼鸡似的闹腾。”
一时翠羽进房侍候,见李玙松散地半卧在软榻上,身上淡绿色的松江细布衫子上揉搓的满是皱纹,一头墨样长发松松垂下来,盖住半边肩膀。张孺人坐在榻尾,挂着家常笑意,捏着杏黄色如意绕枝的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替他扇着。
翠羽大感诧异。
初初服侍李玙的人,少有不在背后嘀咕他脾气古怪的,然如追随日久,又多会死心塌地,盖因李玙的个性,识人善用,是叫人有奔头的主家。
可近身伺候的活儿还是不好干。
首先,他鼻子极其灵敏,侍女中午吃些口味重的葱姜蒜等物,到夜里奉茶时喘口气儿,他便要瞪眼。
其次,他很讨厌被人揣摩心事,譬如从前吴娘子心细,观察到他爱吃甜味小食,有意投其所好,反被冷待。
但是,大大咧咧不理会他也是不成的,偶然逆了毛,下回必定找机会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