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看时, 李玙坐在窗下,手中握着一卷书简正看的入神,身上绛红袍衫上拿金丝银线绣的飞鹰,昂首展翅极之轩昂。阳光透过烟灰窗纱滤进来,把他漂亮的黑眼睛染成了琥珀色,越发显得神采焕然, 可是眼皮又深又宽, 心事重重的样子, 又叫人恨不得伸手替他抹平了。
英芙与张孺人也都盛装,却是各据一张绣墩相对, 皆默然不语。
见她进来, 英芙忙亲热地笑着招呼, 摆出一副妻妾和美的样子, “待选那日杨良娣得罪寿王妃, 杜娘子也在的。”
杜若眨眨眼, 向李玙蹲了蹲身。
他眼皮子都不抬,垂着嘴角‘嗯’了一声。
英芙便让她坐了。
杜若恭敬地垂着头回话。
“是,那日杨氏曾当着众人指称寿王妃冒籍弘农杨氏。”
“幸亏杜娘子拉住杨良娣,方才解了寿王妃难堪。所以这张帖子, 我瞧着还是杜娘子陪王爷去的好。”英芙摇着羽扇道。
张孺人扶了扶发髻。
“太子宠妾灭妻,举止失度, 寿王妃的出身嘛,也瞒不过人去。恐怕诸位王妃都不愿亲身赴宴。照说,毕竟是正妃宴请, 本当由妾应了这个差事,也免得寿王以为咱们家有意轻慢。”
她顿了顿,见无人应和,只得悻悻把话扭过来。
“不过,既然王妃说杜娘子与杨良娣相熟,倒是两便。”
杜若听得明白,便瞧李玙,只见他撇着眉眼,拷问功课似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