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败落多年,要说长房嫡支,难道是杜审言的儿孙?他家可沾染不得啊。”
太夫人上下打量杨慎怡,打小儿就知道他傻,难道竟傻到这个份儿上?她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
“你可知道当年杜家闯了多大的祸事?”
杨慎怡长叹一口气,略带责难的目光扫过去,傲然道,“杜家一门忠烈,所思所行,皆是我读书人的表率!阿娘怎说是祸事呢?要叫儿说,那是千载佳话。”
“表率?”
太夫人听到这句呆话,连后槽牙都酸倒了,当即板起脸数落起来。
“我呸!当年杜审言少年桀骜,自谓辞赋胜过屈原、宋玉,把满朝文武得罪个遍。后来因事获罪被贬出京时,无一人出头说话,反受众人协力陷害下了死牢。”
太夫人指着杨慎怡痛快大骂。
“这叫表率?!你什么意思?莫非你也要去大慈恩寺贴辞赋,与天下读书人争风头?得罪满朝文武?”
杨慎怡额上青筋爆了一下,狠狠吸气。
“阿娘说到哪里去了,好端端的,扯这么远。”
“那你说谁是表率?”
杨慎怡低声道,“儿子说的自然是杜审言的小儿子杜并啊。他极有血性,才十三岁,不愿父亲蒙冤,竟潜入上司府邸当众杀了仇人,自己也被卫士诛杀。此事震惊朝野,杜并孝子之名天下流传。杜审言得以免罪还京。阿娘,这样人物,难道称不上惊才绝艳?值得效仿?”
“他?”
太夫人一口气几乎没喘上来,手指哆嗦,霍然拔起,野狼般向着杨慎怡猛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