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不是你的姐夫,即便当日在你杜家门口认错了人,为何上元节那回二娘也不肯澄清?”
他夜里在屋顶徘徊许久,见她辗转反侧要睡不睡的模样,终究忍不住过来探问,然一见到面已经后悔,更兼对自己十分恼恨失望。习武之人,身体反应快过脑子,他的怨和怒直达手指,说话之间横刀已直逼而来。
可是杜若不闪不避,任由刀尖堪勘停在胸前两寸处。刀锋上月光银灰一片,泠泠然映在她柔嫩的脸上。
柳绩愤愤然质问。
“二娘子当真自傲的紧!认定某舍不得下手吗?某手里也曾折过几条人命,既受了你的欺蒙,今日即便取了你性命又如何?!”
杜若微微叹气,低声道,“刀剑虽然无眼,姐夫却不是不明是非之人。”
她这话说的满含信赖,不像是与他相识未久,反而好像十分了解他的为人。柳绩听得一怔,挑眉看她,忽而明白从前单单倾慕于美色竟将她看得低了。
两人离得近,借着半空一轮残月,柳绩依稀看清杜若眼底波澜丛生,分明有难言之隐。
他哼了一声,刀尖再迫近几分,“二娘若有为难之处不妨直说。”
杜若蹙了眉,思之再三,终究还是咬了唇,很轻但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柳绩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自讨苦吃。
她知道他动了心,所以狠狠踩在他心口。
柳绩憋屈得厉害,又发泄不出来,感到一种无望的窝囊。他刀尖一抖,挽了个花式收刀入鞘,将脸扭向一边,姿态虽然僵硬,语气已软了下来。
“某今夜并无相逼之意,只想问个明白,二娘此举所为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