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绩向来自负有掷果盈车之姿,被妇人吹捧惯了,笑着摇头自谦,“冰人进出高门,四品五品见惯,某区区参军而已,不敢当‘郎官’二字。”
他见院中还种着鸡爪枫与矮子松,红绿相衬,煞是可爱,欣然笑道,“这地方实在好。”
媒人便改了称谓。
“往后参军与杜家常来往,陪小娘子归宁,也可在这儿坐坐,看月也好,观星也好,背几首诗,唱个曲儿,只要夫妇相谐,多少乐子。”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慨叹。
“世人都道富贵好,其实最好的还是青春年少啊!”
柳绩听得心头颤颠颠儿的甜,笑着摆手。
“某是个粗人,哪懂这些斯文道道,不过娘子要是喜欢,现去学也无妨。”
见他二人得趣,掌柜转身自去料理精细茶点。柳绩便请媒人坐了上座,嗷嗷待哺似盯着她看。
媒人哈哈大笑。
“参军急什么?议亲需得‘六礼’,便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步也错不得。如今刚刚‘问名’,还早得很呢。”
柳绩跌足急问。
“问名已有好几日,几时才得纳吉?某家中虽无高堂,如今也是二十三四岁的汉子,拖沓个一年半载,岂不白耽误功夫?”
自古以来光棍都火烧屁股一般着急娶亲,媒人见过太多,丝毫不为所动,只管赏玩院中景致,将些闲话来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