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去,老人家对废墟内蛮荒的一切十分震惊,不断喃喃自语:“她怎么过来的?她是不是很辛苦?”
三大人加一小孩抵达体育馆时,曾昀光已经在等待。
他看见肖鹏和阿芙并不惊奇,只叮嘱道:“老人家,姥姥不记得过去,现在的状态更和你想的不同。请你将她当成陌生人,不要和她说太多,如果可以,尽量不要提起过去。”
谁也无法预料树姥姥的情感起了波澜,会产生什么变化。
肖鹏点头,将阿芙放下地,用力拉有些坐皱了的衣服和裤子,将小姑娘的头发顺了又顺。
三十年漫长的离别,令他紧张得浑身发抖。
体育馆内传来孩童的欢笑追逐,欣竹和小猴子带着弟弟妹妹出来晒太阳。
有个温和的女声道:“哥哥姐姐们给你们礼物,要说谢谢,并且要回礼。吃东西不能抢,更不能粗鲁,知道吗?”
肖鹏浑身僵了,硬着四肢看向声音来的方向。
阳光倾洒,一大团树根裹挟着孩童,而最顶端却是老年妇人的半身。
黑发成银丝,从风华正茂到耄耋之年,三十年时光在等待和坚守中过去。
肖鹏还记得当年,代萝在工作上问得过于详细,令他十分烦躁,于是用忍耐的语气称呼她代女士。
代女士,机器不会累,但人会。
代女士,机器没有感情,但人有。
也不知是她大度还是没听懂他的阴阳怪气,笑着回他:“肖先生,工作压力太大的话,我请你喝酒,不知这样会不会让你感觉轻松些?”
于是他主动向那树根上的人伸手道:“你好,我是肖鹏,从今天起协助小周他们修复三医院,很高兴认识你。”
树姥姥听见,俯身降下来,仔细地端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