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帝勃然大怒:“持刀行凶?那还是灾民吗?”

赵泛雄不忍,磕头道:“陛下,那些全是瘦得皮包骨的百姓,他们所持刀具只是镰子锄头。他们身后有一百多名因酷吏失去父母家人的孩童……若不是这些持凶器的灾民,潞州几乎看不见孩童了。王爷虽受了伤却也无法因此苛责他们……”

明昭帝眼眶都红了。他摆摆手:“行了,既然老二都不计较,就别说了……继续说,朕要看看潞州这些家伙还能做出什么事!”

“是。”赵泛雄继续道,“正是这些灾民带着我们躲过潞州军兵的搜索,直接摸进几个对布政司阳奉阴违的县里。而后王爷集结几名县令并地方富绅筹备出大笔钱款,派人前往临近州府采购米粮,同时让人传讯回京。信使离开近半月,朝廷却毫无音讯,反倒等来咱们王妃着人送来的米粮,王爷方觉不妥,想是不知如何走漏了消息,信使没走出潞州,故而再次让末将跑这一趟。”

明昭帝皱眉:“你们王妃?”

赵泛雄张了张嘴,立马给了自己一巴掌:“瞧这脑子。”小心翼翼从衣襟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件,“这里还有一封王爷的亲笔书信。”

德顺忙接过来,快步送至明昭帝手上。

明昭帝定睛一看,果真是自己二儿子的字迹。翻过来看了看封泥,确认无误后拆开,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半晌,他轻舒了口气:“竟是如此……倒没想到这丫头如此……”他看向赵泛雄,温声道,“朕现在已知这潞州情况,你且回府梳洗休息,接下来自有朕会为潞州百姓做主。”这人眼带红丝、皮燥唇裂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赶了多久的路。

赵泛雄恭敬磕头:“是!”

待他退出去,明昭帝立马冷下脸:“传户部、吏部、刑部、兵部尚书,”顿了顿,“工部尚书也给朕叫来!”既是灾荒,该让工部看看潞州有无水利可操作之处。

“喏!”站在门口的传谕太监领命,躬身快步退出去。

明昭帝坐回龙椅——桌上奏折等物已被太监无声无息地收拾妥当——捡起萧昱并潞州八县联合送上来的奏折再次细看起来,试图从中找出有何疏漏之处。